注:“——”后面的为回忆剧情,与正常剧情相辅相成0-0
Ten.
次日晚八点整,夜幕降临在伊丽莎白街。
雨还在下,街道湿漉漉的,黑灰色的乌云与天空融为一体。
伊丽莎白教堂内,几百只蜡烛温暖着潮湿的空气,Viggo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他仰头看着彩色玻璃装饰的长窗,深海的美人鱼在马赛克的方块里唱着遥远又古老的歌谣。
他的背后是上百个如同沉默教徒一般的长形座椅。
“我不知道你还信天主教。”
Liv从雨中走入教堂,她穿着纯黑色的紧身衣,左手提着HK-MP5,腰间的枪袋里插着一把柯尔特银色水蟒。她走到Viggo身后,轻巧地坐到一张长桌上开始给左轮手枪装子弹。
“很久都不了。”Viggo将双手伸到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这是一种糟糕的状态,Venus,在只能祈祷的时候连个可以依赖的信仰都没有。”
“我们不靠信仰而活。”Liv抬眼看他,长发遮住了她的左眼,光晕恍惚着视线,“信仰给不了我们幸福。”
“但信仰给我们希望。”Viggo将双手合十,用指尖抵着自己的下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湿气的风在教堂里穿梭着,烛光不断闪烁,高墙和地面上的倒影忽明忽暗,像某种深窟中的猛兽。
Liv装好了子弹,她将水蟒插进腰间的枪袋,然后把冲锋枪扛到左肩上,从长桌上跳下走到Viggo身边。
“你不用去寻求谁的原谅,或者救赎,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他一直想成为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她淡淡地道。“你给了他信仰。”
Viggo转身去看他的搭档。
Liv的眸子宛如一汪清潭,浅蓝色的瞳孔里盛着上百只蜡烛的光点。
她伸手轻轻拢过他微潮的头发,他将额头埋在她的长发里,那里有着新雨干净的味道。
“我们有多久没一起行动过了?”
“六年?”
“真不可思议。”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我们这样的搭档了,Emperor。”
“或许是的。”
他们静默了,并静默着,任由许多年前的记忆慢慢渗透到心底。
晚上九点三十分零四秒,Lee Pace走进了Ted’s Pie Hole,他现在脑子里依旧一团糟,他想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但这跟他今天来的目的没什么关系。
他是来拿他的戒指的。
在有任务的时候,Lee会把他的婚戒放在甜点店装碟子的玻璃柜里,它小巧又精致,很容易就隐藏在那摞银色的餐具里。
甜点屋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奶香气,吧台上的大玻璃杯里还留着一些红茶。
Lee不在的日子里,甜点屋通常由那些打工的学生打点,Lee教给他们做派,并允许他们比平时早一个小时关门,但那些粗心的学生总是忘记清洗一些东西。
他从玻璃柜里取出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从玻璃杯里倒了一杯冷掉的红茶坐在吧台旁。
红茶又冷又涩,那些学生总喜欢在他不在的时候偷懒,他觉得这样下去他的甜点屋很快就会倒闭了,但那又怎样?Ted’s Pie Hole很快就会永远挂上close的牌子,它的老板将独自远走高飞,或许,他也可以期待一下远走高飞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胡乱想着,金色的戒指在他手上发着灿灿的光,但很快他就没有这个心思了,他发现装着红茶的玻璃杯上反射着一个缓缓移动的红色光点。
他飞快地弯腰躲在吧台后面,与此同时,一枚7.62径的北约枪弹擦着吧台的边缘从他头顶飞过,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红茶溅了一地,碎片落到他身上。
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连续射击,子弹将雕着细致花纹的玻璃打得粉碎,整洁的木地板上满是弹孔,弹壳滚到Lee的脚边,他用两指夹起了其中一枚。
9径的帕拉布鲁姆手枪弹,长度大约19毫米。
他神色一凛。
对方起码有两个人,一个占据了高远地带的阻击手和一个或许正站在门外拿着一把HK-MP5的亡命之徒。
他将子弹攥在手心里,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格洛克18,然后贴紧了吧台的桌脚。
半分钟后,轻微如同觅食的母猫一般的脚步声响起。
Liv左肩上扛着她的HK-MP5,右手上的科尔特水蟒泛着辰星般的银色,优雅又高贵。
半湿的紧身劲装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她甩了一下微卷的长发,勾起嘴角并舔了一下嘴唇,像一条微微吐芯的蛇。
她举起左轮手枪,指向了千疮百孔的木质吧台。
“我们是时候见个面了,Pie maker。”
Lee猛地将手中的弹壳扔向窗边,清脆的撞击声后是意料之中的几个点射,他飞快地从吧台后滚出来,子弹便也跟着转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Lee飞快地掀翻离他最近的一个桌子,他听到子弹陷进柔软木料的声音,然后便是清脆的上膛声。
Liv举起了她的冲锋枪。
——“你要教给他用枪,阻击枪是不够的,Emperor,你要教给他用手枪,还有冲锋枪,当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他得懂得疯狂地反击,他那把危险的小刀应对不了所有的情况。”
——“但他不喜欢学枪,他已经用惯了小刀。”
——“我们不能什么都按着他喜欢的来,你还嫌他受这个世界欺负的不够多吗?每次他举起那把小刀我都能幻想出他第一次敲人脑壳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的,Venus,我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疯狂的扫射将桌椅打得七零八落,碎掉的玻璃落得满地都是。
Lee不断地寻找着新的隐蔽点,子弹和碎片擦过他的脸颊和手指,零星的血迹流了一屋,硝烟的味道淹没了奶香气。
Lee终于逮到一个空隙对着Liv射了一发点射,他的枪没有装消音器,那声音听起来干脆地可怕,他没有机会瞄准,子弹从Liv的长发间钻过,擦破了她的耳朵。
Lee趁机从碎掉的玻璃窗翻出了他的甜点屋。
而远在另一边的Viggo就是在等这一刻。
——“阻击就像摄影,Greenleaf,你得做好充足的准备还不一定等得到最好的时机。”
——那天他们站在城市的最高点,风吹动着他们的衣摆,脚下是熙攘着的繁华的都市。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有点冷。”
——“吃颗糖吧,记住你永远不能比你的目标更紧张,调整你的呼吸,让自己融在空气里,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
Viggo扣动了扳机。
然而很不幸,D-Deer的King并没有忘记这个远在高处的阻击手的存在。
他顺势滚到街角的一辆汽车后面,子弹打断了车的后视镜,正在驾驶座上打盹的醉鬼猛地睁开眼睛怪叫起来,Lee打破玻璃用枪托将他砸晕了过去。
Liv从甜点屋里追出来对着Lee就是一个点射。
Lee绕到车的后面,街道上的厚厚的水层浸湿了他的裤脚,他咒骂了一句。
Viggo又扣动了扳机。
那发子弹以将近平行于地面的角度射入街上的水层,水的张力像一层密织的网,将子弹反弹向Lee的左腿。
Lee下意识地弯下身子去躲避那发子弹,子弹擦过了他的膝盖,与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猛地反弹入水,再无踪影。
Lee抬头,银色的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
——“阻击并不完全像子弹的路线那样直来直去,你得学会分析,My boy,这点你比Emperor强太多了,他是个死脑筋,总认为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比如说?”
——“你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想Emperor教过你这个,但有时候你可以多准备一点,比如事先放一池子水或者堵住街角的下水道,这样你可以利用水的张力去反弹你的子弹。”
——Liv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
——“如果你发现到最后无论你多么努力还是干不掉那个目标的话,那么最后一点。”
——“把剩下的交给你的搭档,Greenleaf,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Lee在Liv的示意下扔掉了手里的枪。
“你有一枚好戒指。”Liv勾起了嘴角,道,“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荣光看它一眼,Pie maker?”
Lee半跪在街道上,浑身湿透,他微微皱起眉,然后笑了笑,样子优雅又随和。
“恕我拒绝,迷人的女士,这是我的婚戒。”
“或者不是。”
她凑近他的眉眼,浅蓝色的光晕落入褐色的深渊中,8英寸的银色枪身迫使着Lee微微后仰。
“让我猜猜,或许是——TheOne Ring?”
她微眯着眼道。
Lee勾着嘴角。
“或许不是。”
他用她说过的话回答着她。
Liv笑了,她将枪翻转了一下用枪托勾起Lee的下巴。
同一瞬间,Lee猛地站起身用一把小刀抵上Liv的喉咙。
Liv低眼看了看那把危险的小刀。
“收起那个危险的小东西,D-Deer的King,我比你更熟悉它。”
她目光里的柔和开始结冰。
“不然三十秒内我让你再也见不到他的主人。”
这是一个有歧义的句子。
Lee沉默了一会,然后扔掉了那把小刀,任由泥水将它淹没。
Liv看了他一会儿,细雨模糊着她的身影,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像起雾的湖泊。
她伸手摘下自己的耳麦扔给了Lee。
“这里面有个家伙有话对你说。”
Lee戴上了耳麦。
“Lee Pace。”
Viggo低沉的声音被电流装饰得更加沙哑。
“你欠了我们一点东西——现在我们要你一个答案,还有一个承诺,或者留下一条命,和一个戒指。”
“那么我将别无选择。”Lee微微合眼,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你要的戒指不在我这。”
路灯亮得晃眼。
“而我会给你一个承诺。”
One king to another。
——————————TBC——————
闲下来啦
另一种意义上的见家长
以及完结倒计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