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飘忽的,像水气与云雾

【德哈】霍格沃茨夜未眠

是微博上活动的圣诞贺文来着,一共十一个太太,喵抽到的是《西雅图夜未眠》所以一切剧情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个开脑洞的,以及再这么苏下去我选择GO DIE ……


 

霍格沃茨夜未眠

 

 

 

灵魂分离咒是一个很古老的魔法,并不危险,但很少有人会使用它。

 

就像足够阴暗的黑巫师可以割裂自己的灵魂从而逃离死亡,足够强大的白巫师也可以通过抽离大部分的魔法而带走一部分灵魂,他们可以用这部分灵魂去承受毁灭,诅咒或是其他什么。所以准确来说灵魂分离咒属于治疗魔法的一种,却和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一样可以逃离死亡的魔咒。

 

但是没有人知道使用这种魔法的后果是什么。

 

除了在最后一战中使用了它,却连同被自己抽离的魔法一起消失不见的救世主。

 

 

 

 

 

 

1.

斯科皮在德拉科的旧物件里发现了一只金色飞贼

 

它被装在一个巴掌大的黑丝绒首饰盒里,安静地像个普通的金色小球——德拉科大概对它施了个类似于永久静止咒之类的高级咒

 

斯科皮对着小盒子眨了眨祖母绿的眼睛,然后飞快地取出小球攥在手心里跑下了阁楼。

 

“马尔福——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德拉科发现巴黎乔木上的阔叶开始变黄了,微风里带着些秋天的味道。

 

他抖掉不小心落在手指上的露水,把新剪的花枝插到窗台上的玻璃瓶中——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的花,开得比之前都艳丽一些。

 

德拉科听到斯科皮的声音穿透整个二层小楼——这该死的混小子又叫他马尔福——两只相继飞过他的窗台的猫头鹰被吓了一跳,一只丢下一卷今天的新报纸后就赶紧飞离了他的二层小楼,而另一只或许是太累了,它放下了一封信,然后落在窗台上讨要水喝。

 

金发绿眼睛的男孩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

 

 “这是哈利的对吗?”斯科皮摊开手掌给德拉科看那只被他发现的金色飞贼,“我见过他拿着它,在《纪念伟大的救世主和他的魁地奇》的插图里!”

 

德拉科在看到那只金色飞贼的时候小小地愣了一下——他几乎都快忘了他把它压在旧箱子底下,跟那些曾经在课堂上传过的小纸条一起。

 

“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他露出一个假笑,对署名在马尔福家族里的小男孩道,“这世界上所有的金色飞贼都长这个样。”

 

斯科皮有些失落地皱起了鼻子:“但是这只和照片里的一样左下角都刻着D.H.,”他小声说,并把飞贼转过来给德拉科看。

 

“或许是制作人名称的缩写。”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边说边捡起窗台上的那封信,然后把用来浇花的清水杯往猫头鹰那里推了推。

 

德拉科觉得在霍格沃茨的那些日子或许是印在他灵魂里了,不然为什么总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让他想起它们,然后顺便想起那些他曾经做过的事,曾经说过的话。

 

“你说这会不会是制作人名字的缩写?”——那天当德拉科马尔福拖着哈利波特,而哈利波特死死抓着金色飞贼落在魁地奇球场外面的时候,同样是绿眼睛的男孩这么问他。

 

“只有蠢蛋才会这么认为。”德拉科撇了撇嘴,“而你就是那个蠢蛋。”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反问。

 

 “我凭什么要说。”德拉科白了他一眼,难道让他说出来这是上次斯莱特林练习的时候自己无聊刻上去的他和哈利的名字缩写?够了,别闹。

 

“那就是制作人名字的缩写。”哈利笃定道,他用骨骼突出的右手抓着微微动着翅膀的飞贼,绿色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金色。

 

——当年的救世主还只有十二岁。

 

而如今斯科皮都已经十一岁了。

 

时间过得真快——德拉科翻了翻手中那张印着霍格沃茨封泥的羊皮纸,春去秋来,叶黄花落,算起来这已经是他在法国呆的第六个年头。

 

而距离哈利波特消失在魔法世界,也已经过去了六年。

 

 

2

德拉科最终决定带着斯科皮回到马尔福庄园,几近废弃的城堡底下埋着堆积成山的金加隆。

 

在斯科皮找到金色飞贼的那个上午,霍格沃茨的猫头鹰穿越了整个英吉利海峡把入学通知单送到了刚满十一岁的男孩手上,金发绿眼睛的男孩用带着法兰西味道的英语在二层小楼里欢呼了一整个下午。

 

德拉科发现即使过了六年,他还是没有办法在一些人表达自己傻瓜式的开心的时候泼过多的冷水,比如哈利波特,比如斯科皮马尔福,。

 

没错,斯科皮确实是姓马尔福,即便他没有马尔福家与生俱来的灰眼珠,也不是德拉科的私生子,当然,也不是哈利的。

 

“我以为你是因为在法国到处找不到哈利才带我回去的。”斯科皮眨着他祖母绿的眼睛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一个把自己弄没有的蠢蛋。”

 

“那你为什么要去法国?”

 

“我跟你说过我是去度假的。”

 

“所以你就在那里度了六年的假?得了吧马尔福。”

 

德拉科哼了一声然后一把捞起斯科皮抱在怀里,火车的蒸汽洒在他和小男孩相似的淡黄色碎发上。

 

“别忘了你也叫马尔福。”

 

而斯科皮冲着德拉科骄傲地昂起脸:“等到我见到哈利,我就改姓波特。”

 

 

 

德拉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碰到斯科皮,或许有一多半都要归功于他的运气,不过有些事情本身就说不清也道不明,神奇得像魔法一样。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绿眼睛的男孩是在巴黎旧城区的街头,在最后一战之后半年左右,那时的他和活下来的年轻巫师们正满世界地寻找失踪的哈利波特。

 

那天晚上五岁左右的巫师男孩趴在巷子的尽头和过路的小蛇嘶嘶地讲着话,被熟悉的温润又强大的魔法气息包围着,藏在黑色的角落里。

 

德拉科愣了一下,昏暗的街灯下飞着几只萤虫,他觉得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的的服装店,灯光打在他脸上,而哈利站在阴影里,德拉科觉得在当时在他眼里自己脸色一定惨白惨白的。

 

他叫了一声波特,垃圾桶旁边那双绿眼睛就那样猝不及防地看进他的心里,像许多年前一样。

 

哈利波特两只眼睛的度数不一样,他的右眼比左眼度数要高,所以当他摘掉眼镜眯起眼睛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将右眼眯得更小一点,有时候他甚至会只眨左边的眼睛,虽然是极少数的时候,就好像他的右眼不存在一样。

 

“我发誓刚刚我没有在讲话。”绿眼睛的小男孩有些紧张地说,他左边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带着口音的法语烂得一塌糊涂。

 

 “我可没有看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

 

绿眼睛的男孩打了一个冷战。

 

“你一直能跟它们讲话么?”德拉科问年幼的蛇佬腔。

 

男孩眯起眼睛想了想。

 

“不是。”他歪了歪头。“三个月前。”

 

“从‘他’住进来后开始。”

 

德拉科不知道该把斯科皮当做什么,他拥有和哈利波特一样味道的魔法,像哈利又不像他,他和哈利波特一样不喜欢鱼子酱,喜欢饼干和甜食,不喜欢软糖,喜欢巧克力蛙,不喜欢比比多味豆,喜欢红色不喜欢绿色,但是他比年幼的,至少是十一岁的哈利大胆了很多,聪明又狡猾,也没有当年的哈利那么瘦小,甚至在同龄的男孩中算是比较高的。斯科皮喜欢跟德拉科顶嘴却不会和他生气,跟当年又喜欢和德拉科顶嘴又喜欢和他生气哈利还是有差。

 

“你可以简单地认为他是被哈利波特剥离出来的魔法。”千里迢迢从英国赶来的赫敏格兰杰在把哈利波特的魔杖递到男孩手上后这样告诉德拉科。

 

淡黄色的光点不断从冬青木的魔杖尖端涌出,围着男孩慢慢地转圈圈,像某种欢迎的仪式。

 

“哈利的魔法带着他十分之一的灵魂住进了这个男孩的心里。”

 

斯科皮用哈利波特的魔杖用得很顺,就好像那是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德拉科有时会教给他一些小的咒语,不过或许是未到年龄的缘故,他还不能很好地使用它们。

 

赫敏把哈利的魔杖留了下来,在临走之前她看着被光点围绕的斯科皮思考了很久。

 

“你有没有想过。”她对德拉科说,“或许这是哈利希望的生活,远离这一切,没有魔法,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德拉科在听完后露出一个假笑。

 

他记得好多年前在他即将离开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六月份的末尾,带着歪歪的圆眼镜的男孩轻蔑地眯着眼睛说:

 

“那里才不是我的家,我还会回到这里来。”

 

蒸汽模糊了他可笑的圆眼镜,德拉科透过白色的气体看着他走进了格兰芬多的车厢。

 

德拉科马尔福从来不觉得哈利波特会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但假如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伟大的救世主厌倦了他生来就拥有的魔法,那么——让我放他去过什么都不想的幸福生活?别闹,德拉科马尔福从来不会让哈利波特好过,他巴不得他难过到死。

 

 

 

3.

哈利波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让他连着敲错了两个字母。

 

他觉得最近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诅咒他——他突然想起了早晨的时候忘了帮托马斯先生喂家里的鹦鹉,希望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死掉。

 

要不然就是他感冒了。

 

哈利波特有时会想他到底是不是叫哈利波特这个问题,就像所有失忆的人都喜欢去思考别人给自己的讲的过去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过去。

 

把他从公园捡回来的托马斯先生说他的随身衣物里有一个小挂坠盒,上面刻着这个名字,后来这个挂坠盒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里,无论他换多少套衣服,他都记得把挂坠盒放进去,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多少套衣服。

 

不过哈利觉得失忆这个梗在现在这个时代真是烂透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有一个署名为哈利波特的身份证明,也学会了怎么用打字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有什么不好的呢?没什么的不好的,安定的生活和安稳的工作,平凡到快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人生,他一直都这么期望着。

 

街对面的面包店新烤出了一些甜甜圈,那是哈利给自己选好的午餐。

 

天空又高又蓝,在林立的丛楼中露出一点点缝隙。

 

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哈利突然看到一只花斑纹的猫在看路牌,两只栗色的猫头鹰飞过他的头顶,落在街角的红绿灯架上。

 

哈利停下来看着那只猫的背影,它好像伸了个懒腰,但依旧在认真地读路牌。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读这个字眼。似乎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是有那么一只花斑纹的猫,喜欢坐在橡木做的长桌上,盯着墙上滴滴答答的时钟,默默数一个接一个走过来的学生。

 

但街对面的面包店发出的甜腻香气很快就飘到他脑海里驱散了那只猫,哈利盘算着今天下午三点之前他就可以做完所有的工作回到属于他的阁楼——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确信哈利波特在今天应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或许他还可以狠点心再给自己买一小块巧克力蛋糕。

 

哈利波特从来不去想为什么有时他会不自觉地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比如他不会认为一只猫在读路牌有什么不妥,也不会在白天看到猫头鹰后大呼小叫。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灵魂里消失了,所以他没法去思考随着他缺失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重不重要。

 

但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却依旧印在他心里,神奇得像魔法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去留意今天桌角的日历上写着七月三十一号。

 

因为他觉得这样就挺好。

 

 

4.

 

斯科皮马尔福最后还是进了格兰芬多。

 

罗恩说当时德拉科的脸色精彩地可以让他笑一辈子。

 

不过他本来就不该期待什么。德拉科这样安慰自己。斯科皮是属于哈利波特的,即便他和德拉科一起生活了六年,也从来没有改变过他想要姓波特的念想。

 

海格坐在教师长桌的尽端对着十一岁的斯科皮拧着鼻涕,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哈利。”他哽咽着说。

 

霍格沃茨的大厅跟当初一样,穹顶上繁星闪烁,蜡烛漂浮在星星下。

 

麦格教授向新学生们介绍了新来的魔药学教授,德拉科站起身对学生们做了一个属于长者的见面礼,他看到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分别坐在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位子上——他们轮流给一到七年级的学生上课——对着格兰芬多新一届的年轻巫师们露出——被他称为韦斯莱家的贫穷式微笑。

 

他突然意识到格兰杰不是韦斯莱家的人,但又突然想起来格兰杰告诉过他他们将会在圣诞节举行婚礼,并询问了他可不可以带斯科皮过去。

 

而他理所应当地拒绝了。

 

“我们本来想等找到哈利之后再说,但是罗恩打算下一年去打职业魁地奇,我也打算辞掉霍格沃茨的工作去魔法部。”

 

本来想,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本来想做的事情真是多到数不清——在那些已经成为曾经的日子里,德拉科马尔福本来也想和哈利波特交个朋友,像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一样,和他一起上课,一起走过长长的螺旋的阶梯,看着他在大雪纷飞的清晨去庭院里放飞白色的雪鸮,在冬日里冲他微笑,然后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巫师的史册记录了哈利波特的丰功伟绩,年轻的巫师们可以在里面找到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就写在伟大的救世主旁边,写在哈利波特的后面。

 

他本来只是这么想的,借着哈利波特出个风头,当别人向他提起伟大的救世主的时候,他能摆出骄傲的姿态说:“啊,哈利波特,他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朋友。”

 

但是呢?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潘西对德拉科说,“当你跟他接触,触碰他的手指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像魔法一样。”

 

德拉科马尔福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什么理由喜欢哈利波特,无论是从家族的立场,还是跟他接触的初衷上,邓布利多说即使三件死亡圣器也抵不过一个“爱”字,但马尔福家从来都是只有家族,没有爱。

 

只不过当他看着哈利用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去挥舞他的冬青木魔杖,刻着复杂底纹的杖尾抵着他的掌心,温润的气息就那样从他的指尖流到他心里。而当他在火海里握住那双手,才知道自己陷得那样深,那样久。

 

有时候德拉科觉得那种情感就要将他淹没,他曾把他压在图书室的书架间,寂静的空气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里流过,他的脸颊热得发烫,却胆小的什么都不敢讲。

 

他本来应该讲的。

 

 

5.

哈利突然觉得或许他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就像他这样一个人捧着咖啡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会突然觉得无论是身边还是对面都空得让他眼眶发疼。

 

他摊开今天的报纸,不起眼的角落里刊登着一起发生在国王骑士车站九站台和十站台之间的争吵,两个推着行李车的少年差点和警卫打起来。

 

“他们一个人带着蟾蜍而另一个带着一只大蜘蛛!我敢打赌他们一定是不是去干什么好事!”

 

那个警员愤怒不已的照片就登在那则新闻的旁边,表情丰富得好像随时都会动起来,虽然他永远也动不起来。

 

那个车站好像经常发生一些事情,奇怪的人类和奇怪的冲突,更奇怪的是其他人好像并不在意它们,即使是有也只是像今天这样登在报纸的角落里,比从不知道谁身上拼凑来的小道新闻还要不起眼。

 

他突然想起来前一段时间有传闻在苏格兰最北端的地带出现了奇怪的城堡,路过的旅人甚至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声响,然而现在这个消息也不知所踪,好像根本就没有传出来过一样。

 

或许他可以申请去苏格兰的北端走一趟,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摆脱掉码字员的身份,晋升为记者助手,或是其他什么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不停地码字和应付各电台的咨询采访。

 

哈利心不在焉地想。

 

几个打棒球的孩子不小心把球落到了地上,白色的物体滚了几下跑进哈利的视线里。咖啡白色的雾气从杯子里升起来,飘到哈利的眼镜上。

 

阳光没有防备地落到地上。

 

有那么一个瞬间,哈利觉得那个球好有了金色的翅膀,轻巧地飞了起来。

 

 

 

6.

 

斯科皮在霍格沃茨的表现出乎意料地好,他像当年的哈利波特一样擅长黑魔法防御术,并且在魔药上做的也不赖,海格更是每见他一次就要给他一个拥抱。

 

“你简直跟哈利一模一样!除了说话像个法国佬。”

 

德拉科抽搐着嘴角。

 

“我不信那个蠢货能有这么好看的金发。”

 

赫敏曾争取过让斯科皮第一年就进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但麦格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那些大孩子们还没有好好享受过打魁地奇的乐趣。”

 

他们的一二年级和很多巫师的生命一起葬送在了战争里。

 

从战争后霍格沃茨就一直缺少优秀的教师,德拉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韦斯莱能和格兰杰分担黑魔法防御术的原因。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打赌你一定会进有史以来最蠢的巫师排行榜。”

 

德拉科对罗恩冷笑道。

 

这个蠢蛋忘了加固霍格沃茨的混淆咒,在第一季度的魁地奇比赛举行之前。

 

罗恩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耸了耸肩。

 

“我最近很忙。”他说。

 

“忙着准备穷鬼们的婚礼。”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脸色被走廊里的火光衬得惨白惨白的。

 

罗恩这次拔出了魔杖:“你敢再多说一句,我会让你后悔,马尔福。”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的话。”德拉科冲他撇了撇嘴。

 

罗恩嘟囔了几句,他最近烦心的事情确实比较多,但德拉科不打算理他,他还有两节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魔药课要上。

 

回到霍格沃茨以后德拉科接手了斯内普之前的办公室和教室,他名义上的教父永远变成了一张画像被放在了校长室里,偶尔也会到他原来的办公室里转一圈,其目的也无非是告诉德拉科怎么样保管他当年留下来的一些药剂。

 

“上一个三流炼金术师简直糟糕透顶。”斯内普拉着一张脸说,“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辨认大象牙和海象牙的粉末!”

 

“是是。”德拉科勾起一边嘴角,“糟糕得像波特一样。”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被分到和救世主一起的时候,绿眼睛的男孩因为把两种乳白色的粉末拿错导致他得了有生以来第一个C-,德拉科为此跟哈利吵了将近两个星期。

 

结果后来他就习惯了这个分数,他甚至还得过更糟糕的D+。

 

德拉科从来都知道哈利波特根本不是一个什么强大又完美的救世主,而斯内普更是热衷于把他的缺点无限放大。

 

有时候德拉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如此喜欢并热衷于揭哈利的短处,原先他以为或许只是因为格兰芬多的缘故,但后来他发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好像有点过头了,但在现在这个原因跟着那个男人所有的秘密一起埋进了坟墓,只剩下一个唠唠叨叨的画像。

 

战争到底是改变了太多东西,有些人因此解脱,而有些人困顿不前。

 

德拉科在进入地窖的时候眼尖地看到斯科皮在不停地抄写今天要讲的内容,身旁边坐着好像是叫杰斯的格兰芬多泥巴种,正探过身子在斯科皮的羊皮纸上指指画画。

 

他突然有些恼怒。

 

“收起你们愚蠢的魔杖和羽毛笔。”他微微昂起下巴站在比学生们高出很多的台阶上,“不要让我再多说一次,这堂课不需要你们像个傻子一样挥动你们的手腕。”

 

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波特性质的人都那么喜欢泥巴种,那些家伙甚至不愿意分享他最糟糕的学科成绩。

 

 

 

7.

 

不过斯科皮并不觉得混血巫师和纯血巫师有什么区别。

 

杰斯的父母确实都是麻瓜,但他在入学之前就读完了所有一年级的课本,这个满脸雀斑的黑发男孩正以打破当年赫敏的最高成绩为目标而努力着。

 

杰斯还知道很多关于麻瓜机械的东西,他对斯科皮说将来毕业以后他要将麻瓜的机械和魔法结合在一起,制造出介于两者之间的新物品,他坚信它们会开启魔法世界的新纪元。杰斯告诉了斯科皮什么是小型手电和收音机,并以摸一摸哈利波特的魔杖作为交换,把收音机送给了斯科皮。

 

“你可以用它听麻瓜的摇滚乐或者其他什么。”他解释道,“只是在天线上加一个小的加强咒你就可以听到整个英国的广播。”

 

所以在每天晚上捣鼓收音机成了绿眼睛男孩的新爱好。

 

“ZA杂志社派了他们最年轻的记者和助手们打算一探苏格兰北端的传说中的古堡,现在让我们接通和他们一起去的打字员。”

 

斯科皮趴在四柱床上专心听着收音机里的消息,其他男孩们正围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下巫师象棋——这是自从壁炉燃起来后流行起来的新游戏。属于他的灰色猫头鹰安静地停在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外,偶尔转头冲窝在被子里的男孩发出几声软糯的鸣叫。

 

斯科皮把天线拉到最长,收音机里的声音换成了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却很温润。

 

“是的,我们确实是打算去那里看一看,听说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城堡,有很多人都看到过他,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走进去查看,安妮撰稿员表示一定会揭露它的秘密。”

 

“那么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去呢?”

 

“主要是安妮·戴安娜小姐带队,有她的两个助手和我,以及一个当地的向导,助手们会和安妮小姐一起探究古堡的秘密,而我会把消息在第一时间带回来。”

 

背景里想起了敲击打字机的声音,斯科皮想象着那个男人打字的样子,他或许有一双很漂亮的双手,指节分明,手指又细又长,他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斯科皮曾希望过能有这样的声音给他讲睡前故事,可惜德拉科的声音又低又不温柔,让他讲故事会让他更加清醒。

 

电台很快就接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斯科皮打了个哈欠然后换了个频道。

 

“接下来让我们倾听一下托马斯先生的烦恼。”

 

“哦是这样的,是关于最近借助在我家的男孩——我不认识他,只是那天看他走在街头没有地方睡觉就让他暂时住到了我的阁楼上,后来他就一直住了下来。”

 

“您可真是善良。”

 

“谢谢你,你知道对于一个没有什么牵挂的老头子来说,有人陪才是最开心的事,况且他是个好孩子,会做饭也愿意帮我收拾花园——只不过他最近有些奇怪,总是发呆,或者就是看报纸,这几天又想往苏格兰的北方跑,真是很让人担心。”

 

“他有说过关于他之前的事情吗?家人或者其他朋友。”

 

“没有,他说他不记得了,或许是不想说,我也不觉得逼他说出来是很好的选择。”

 

“那是当然的,托马斯先生,如果他不愿意提及他的烦恼,您可以从一些小的地方安慰他,让他感受到温暖——顺便问一下,他有多大?”

 

“这我倒是不太确定,他又瘦又小的,从外表来看也只是刚成年——”

 

剩下的内容斯科皮并没有听太清,他有些困,收音机里的声音软软的好像要飘了起来,混乱地在他脑子里乱飞。

 

他听到卧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杰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斯科皮按掉收音机坐了起来。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也差不多了。”斯科皮又打了个哈欠,“这些叫做心理专家的节目总是让人听着很想睡觉。”

 

“他们一向如此。”杰斯回道。

 

“所以他们真的可以帮别人解决烦恼?”

 

“他们是这样说的。”杰斯耸了耸肩。

 

斯科皮想了一下。

 

“他们是怎么知道别人有烦恼的?”

 

“你要自己写信或者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地址通常会附在节目后面——梅林保佑,斯科皮你不是想向这些麻瓜咨询师咨询什么吧,你倒不如去问特里劳妮,她可是自称能看全部透你的内心。”杰斯边说边比出了一个爱心。

 

“那我倒宁愿去问这些麻瓜们的专家,马尔福说过麻瓜比巫师更擅长解读人心。”

 

“大概是他们不懂魔法,所以需要更多的心机来满足自己的贪欲。”杰斯一本正经地思考着。

 

“这倒是很有道理。”斯科皮说。

 

“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烦恼是什么呢……”

 

 

 

 

 

8.

斯科皮知道他的身体里住着哈利波特十分之一的灵魂,他有时候会感受到一些不属于他的情感,很小很微弱,却深入心灵。

 

那部分灵魂带着救世主几乎所有的魔法,曾经受过死亡的摧残,如今奄奄一息,躲在斯科皮的身体里。

 

德拉科对他说或许是因为他和哈利的魔法本源来自同一支脉,这或许牵扯到巫师和普通人类的分化。本源的秘密本身就要追溯到亚瑟王朝的梅林时代,无数伟大的巫师想要解读它,却始终揭不开他的面纱。

 

但可以确定的是,斯科皮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大的巫师,强大到可以承受哈利波特的魔法,却没有办法驾驭它们,因为它们不属于他。

 

但他们会影响他,就像当年伏地魔影响哈利波特,却不是恶意的。

 

那部分灵魂努力地想要不去触碰斯科皮的生活,但即便是这样,斯科皮也还是知道了哈利波特喜欢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心底的那片残破的灵魂中的悸动,这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难过,因为哈利波特见不到德拉科马尔福。

 

甚至有可能忘了他。

 

他知道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哈利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在重要的人接连死去之后,救世主将生命中对他最重要的那部分剥离了自己。

 

他有时候会梦到一些人死去,一些人离开,然后一双手颤抖地刻下一个符咒——他知道那是“哈利”在做梦了。

 

有时候他也会庆幸这片灵魂进入了他心里,这样哈利就不会在已经离开了魔法世界后还不停地做着这些梦,他希望他剩下的梦里全部都是霍格沃茨和魁地奇,海格的小屋还有跟他吵架的德拉科马尔福。

 

斯科皮喜欢在德拉科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他知道哈利也喜欢这样,但是德拉科说过他可没有给救世主拥抱的福分,他们唯一的拥抱还是某次一起从飞天扫帚上滚下来的时候。

 

所以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在跟他如今一样的年纪,就肩负起了作为救世主的责任。

 

 

 

 

9.

哈利觉得这片土地有些熟悉,似乎他在上面成长过,踏上去的那一瞬间,好像天空都在呼唤他的名字。

 

这里是苏格兰的最北端,比爱丁堡还要靠北几百英里。

 

远处有一块高耸的山崖,被一片漆黑的森林围着。哈利猜测那里就是那个废弃城堡的所在地,有石头铺的小路一直蜿蜒到它侧面最小的那个门,而路的另一端是一个铺着茅草的石头砌的小屋。

 

野花盛开在放满了大南瓜的青草地上。

 

那明明是春天的景象,哈利想,而现在的风有点冷,好像雪花随时都有可能飘下来。

 

哈利帮着安妮的两个助手在湖边的空地上扎了帐篷,然后坐在湖边发呆,湖很大,水面有些发黑,白色的石块散落在岸边,天空灰蒙蒙的,偶尔飞过几只猫头鹰。

 

哈利看到一只雪鸮落在他旁边的石块上,转过头看了看他后又飞走了。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哈利。”年轻的女记者拿着水壶走到他的身边,“这片土地真是奇怪,走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城堡的影子。”安妮拧开水壶递给他,“要喝水吗?”

 

哈利摇了摇头。

 

安妮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

 

哈利很瘦,从外表来看也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安妮猜测他大概已经有二十五岁了,她想那大概是他的眼睛的缘故。

 

好像看过了很多事情,即使明亮得像少年一样,却不再闪烁着十多岁该有的光芒。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魔幻小说里的主人公?”她突然说道。

 

哈利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也不清楚,不过圆眼镜绿眼睛,瘦瘦小小……反正就是这么觉得。”安妮打趣一般地说,“我走过很多奇妙的地方,如果遇到了那些给我的感觉跟你很像的人,那么一定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哈利冲她笑了笑。

 

“那说不定这次也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他边说边站了起来,“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拿出法杖召唤出这湖里的人鱼。”他开玩笑一样地说。

 

只不过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哈利觉得风吹得他想要流下泪来。

 

 

 

10.

 

德拉科觉得霍格沃茨对他来说简直糟糕透了。

 

愚蠢的格兰芬多和更加愚蠢的赫奇帕奇,他当初答应麦格教授回来教魔药学的时候一定是被幽灵附身了。

 

那些蠢蛋们每星期要打碎十几个坩埚和无数个试剂瓶,现在德拉科已经可以不用魔杖,甚至不用念咒就能使出从低级清洁咒到高级复原咒之间的一系列咒语。

 

收起魔杖的那一瞬间德拉科简直想诅咒梅林。

 

他坐到他的高脚凳上,一条腿搭着凳子的下边缘而另一条腿垂到地面,随手翻了翻下次课程要用的材料,那个高脚凳因为曾经不小心喝了一点增龄剂而比别的高脚凳都高上许多。

 

哈利波特直到毕业都没有能够用双脚挨到他四根脚中的任何一个。

 

德拉科重新站起来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他把学生们用完的材料和试剂认真地重新分好并盖上玻璃制的瓶盖,再挨个放回架子上它们所属的标签之下,确认没有什么差错后便支起一个新的坩埚准备下次课程要用的活跃水。他用银质的天平小心地测量着中国兰的粉末,等带着热气的白雾从坩埚里升起的时候将他们倒进清水里,然后将蜗牛的触角和大叶榕的根块切成碎片混合在一起浸泡,又加了三滴绿色的药水进去。

 

他一直可以很好地做完所有的一切,如果当年斯内普没有要求两人一组的话。

 

德拉科有一块专门用来在做魔药的时候计算时间的怀表,上面有一根镶着祖母绿玛瑙的指针,每次炼制魔药的时候,在盖上它的镂空铜镀金盖子之前他会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它和那些测量仪器的度数。

 

时针就这样转了两圈,地窖里的空气像要凝固了一样,等德拉科再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红,黑湖的湖水漾起波澜。

 

就在这个时候斯科皮敲响了地窖的门。

 

“我想去霍格莫德村挑小饼干。”

 

他差点忘记了这周是霍格莫德周。

 

“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有了监护人的签名才可以去。”德拉科将做好的活跃水分到十二个瓶子里,然后掏出魔杖清理了坩埚。

 

“你就是我的监护人。”

 

“可你还没到三年级。”

 

“但是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斯科皮冲他眨了眨眼睛,“他们说蜂蜜公爵的圣诞饼干最好吃。”

 

那是当然,德拉科哼了一声,那可是他给哈利挑圣诞饼干的地方。

 

德拉科最终还是拒绝了斯科皮,他可不觉得给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溺爱有什么好处,哈利就是那样被邓布利多惯坏的。

 

斯科皮冲德拉科做了个鬼脸,然后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回格兰芬多塔。

 

夜晚的霍格沃茨很静,当年上课的时候德拉科很少在熄灯以后出来,尤其是前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也都是跟哈利波特有关,他知道那个男孩正好相反。

 

路过中庭的时候斯科皮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天空,宝石蓝的星星连成一片,白色的光点像泉水一样汇聚在天上,四周的建筑黑漆漆的,有几层露出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

 

德拉科停下来也抬头看了看。

 

那些连成几何形状的银色光点总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当年的算数占卜课,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发现今天的运势出奇的好。

 

“马尔福,谢谢你带我来霍格沃茨。”斯科皮突然说,“这里真是太好了。”

 

德拉科愣了一下,他低头看到小男孩淡金色的碎发在晚风里随意地散开,五官分明的脸庞外浮着一层柔光。

 

“不。”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那些星星,“是波特选择的你。”

 

“谢谢你跟我回霍格沃茨。”

 

斯科皮是哈利波特送给德拉科马尔福和所有他所爱的人的陪伴,这样他们便可以在这些没有他的日子里不被无边的落寞淹没。

 

但是他不知道有谁可以陪在他身边。

 

他突然间很害怕,如果他找不到他,那他是不是会一直一个人生活在不属于他的世界里,像格兰杰说的一样,没有魔法,远离一切,安稳地过着不属于他的生活。

 

这不是哈利波特想要的,也不是德拉科马尔福想要的。

 

德拉科想催斯科皮快点回去,然而斯科皮突然转过头盯着城堡的大门,一瞬间熟悉的强大的魔法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德拉科低头看他,绿眼睛的男孩猛地甩开他跑了出去。

 

“斯科皮!”德拉科叫了他一声追了出去。

 

斯科皮边跑边从袍子里掏出了魔杖,灰白色的气流环绕着那根十一寸长的冬青木,凤凰羽毛在里面热烈地燃烧。

 

“阿拉霍洞开。”

 

城堡厚重的大门就那样被轻而易举地打开,德拉科感受到属于霍格沃茨的屏障被破坏的警告。金发的男孩沿着石制的台阶一路向下,黑色的袍子被风扬起,德拉科有一种下一步他就要幻影移形的错觉,虽然他知道斯科皮并不会那个魔法。

 

他们在一盘树林里来回穿梭着,直到树木褪去,星辰的光芒从他们面前流下。

 

泛着黑色的湖水的浅滩旁,有人抬头望着那白色混着宝石蓝色的星河。

 

“哈利!”斯科皮扑到他身上。

 

他又瘦又小,外表看起来像个少年,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一团糟,他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抱住扑到他身上的男孩,然后转身看向从树林里出来的金发男人。

 

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漫天星辰。

 

 

11.

 

赫敏格兰杰认为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德拉科马尔福的话。

 

那一定是“生命不息,装逼不止”。

 

“所以你们时隔六年的再次会面就终止在了你拉过斯科皮问‘我的发型有没有乱’!??。”赫敏表示有时她不能理解德拉科马尔福这种生物的存在。

 

麦格教授坐在现在属于她的校长室里不知道该怎么插足这场吵架。

 

斯科皮抱着哈利的冬青木魔杖眨着眼睛看着德拉科,然后突然看到他身后的一副画像在冲他眨眼睛,他看了一眼正忙着跟赫敏吵架的德拉科,然后抱着魔杖跳下桌子跑了过去。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斯科皮记得他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见到过他。

 

邓布利多弯下身子示意斯科皮凑过来。

 

“那边的柜子里有柠檬雪宝。”他小声说,一旁的斯内普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忘了他现在没有魔法,一旦踏出霍格沃茨的魔法范围就会忽略你的存在,可以说他能踏进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赫敏继续吼道。

 

“是你开启了霍格沃茨的保护才让我没有办法再踏出去!”德拉科反驳道,“我跟他只隔了两步!两步我就能把他拉到咒语的范围内让他听不到那些愚蠢的麻瓜叫他!!”

 

“你完全可以不管你那该死的流油的头发直接叫他别走听你说话!只要两秒钟!以及警戒保护不是我开的!是罗!恩!该死!”

 

“嘿——”罗恩无辜地举起了双手,“是你们强行破坏了霍格沃茨的保护咒,你明明有解锁咒语的,马尔福。”

 

“大门不是我开的。”德拉科气急一般地说。

 

“难不成是斯科皮?”赫敏讽刺一般地回。

 

而正在撕柠檬雪宝包装纸的小男孩并没有听到他被点名了。

 

“好了好了,教授们。”麦格教授无奈地站了起来,“至少我们知道了我们的救世主好好地活着,这是个好事,现在已经很晚了,先让马尔福教授带着小马尔福先生回去格兰芬多塔好吗?”

 

“但明天哈利可能就会离开这里,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罗恩说。

 

“你不会是想把波特软禁过来。”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这方法好,他不介意。

 

“他现在没有魔法,也没有关于我们的记忆,我们不能硬生生地将他的魔法从斯科皮身上剥离开,魔法是哈利使用的,而在他之前使用这个魔法的人叫梅林,现在除了他自己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赫敏说。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利离开么?”斯科皮小声问邓布利多。

 

“如果他注定属于这里,那他一定会回来的。”邓布利多隔着画框看了看小男孩,然后微微笑了笑,“而在那之前我们只要等待就好。”

 

 

 

 

 

 

 

带着斯科皮回格兰芬多塔的时候,德拉科一直牵着小男孩的手。

 

斯科皮捏了捏他的手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对德拉科说,“我知道你只会比我更糟。”

 

德拉科勾起一个假笑。

 

顶着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满是树叶的衣服跟救世主做自我介绍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况且第一次的时候打扮的那么得体,还被讨厌的那么厉害。

 

 

 

12.

离圣诞节还有三天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霍格沃茨,城堡的雪地里不再添新的脚印,就连猫头鹰屋棚都空了一半。

 

但是德拉科却没有带斯科皮回马尔福庄园。

 

圣诞节那天斯科皮把他的猫头鹰从棚屋里抱出来,然后透过顶层的圆窗俯视整个霍格沃茨,褐色的砖瓦被埋在雪下,城堡像一尊塑像一样耸立在山崖顶端,外面是层层的山峦和无际的森林旷野。

 

这里是一切的开端,每当他看到这个城堡,想起这里所发生的和将会发生的一切,都会忍不住忘记了自己的心跳。

 

斯科皮知道这些情感有一部分并不属于他,但现在他拥有了他。

 

或许在见到哈利波特之前斯科皮还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些情感,但当他看到那个曾经的救世主站在湖边仰望漫天的星辰,那些魔法叫嚣着涌向他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上的东西对他而言是多么多么的重要,在剥离他们的时候,他又会有多么多么的不舍。

 

温润,强大,可靠,正义的救世主,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个瘦弱,胆小,急躁,叛逆的男孩,却在这座城堡一步一步坚强起来。

 

斯科皮抱着他的猫头鹰走过长长的回廊。

 

如果当初是哈利波特选择了我,那么我就应该把他带回给你,给你们,给还爱着他的所有人。

 

因为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灵魂,他也是那么地希望你们能好好地过下去。

 

 

 

那天晚上斯科皮抱着他的收音机走到德拉科的办公室里,青色的槲寄生下,淡金色头发的男人正读着一份麻瓜报纸,标题写着“探访苏格兰最北端的地带——可以触摸到的幽灵居所”。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圣诞快乐,马尔福!”

 

 

13.

 

十二月二十五号晚上十点,当收音机的无线电台开始播心里咨询栏目的时候,哈利波特正在一家酒吧厅的吧台边喝威士忌。

 

酒吧厅里吵吵闹闹的,调酒师把吧台上的收音机音量调大了很多倍,一边用白布擦着高脚的玻璃杯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里面的内容。

 

不过里面好像也是在吵架。

 

“我的梅林!斯科皮你做了什么!”

 

“我把马尔福的烦恼寄给了他们。”

 

“寄给麻瓜!?”

 

“马尔福先生请您冷静一下,小马尔福先生应该也是希望您有一个美好的圣诞节。”

 

“够了!斯科皮收起你的……shit,那个格兰芬多泥巴种教了你什么鬼东西!”

 

“杰斯做了个小东西,只要加一个小小的加强咒,可以接收电磁波,像麻瓜的电话一样。”

 

“该死!”

 

“我保证他们之后会忘了的,但是今天是圣诞节。”

 

“没错马尔福先生,我们之后会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但是今天是圣诞节,为什么不向我们说一下呢?”

 

“哦的我梅林!!”

 

 

“现在的心理咨询节目越来越无聊了。”调酒师漫不经心地说,“想来点鸡尾酒吗先生,今天有半价的圣诞活动。”

 

“好吧给我来一杯。”哈利把空杯子推到一边,并换了个一只脚点地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高脚凳有点低。

 

电台里的争执好像有些平息,那个姓马尔福的人好像最终还是妥协了,酒吧里依旧很闹,调酒师给哈利调了一杯低度数的马丁尼。

 

“好吧,马尔福先生,从您是怎么跟您的妻子认识的说起怎么样?”

 

“他不是我的妻子——他甚至不是我的朋友。”

 

“我注意到您用了‘他’?”

 

“没错,是他。”

 

“那我或许理解了您的顾虑。”

 

我倒觉得顾虑不在这儿,哈利漫不经心地边想边喝了一口马丁尼。

 

“我们是同学,在开学前认识的,在制衣店里,他对我印象不好。后来在火车上又认识了一次,他对我印象更不好了。”

 

“为什么不好呢?”

 

“他是天生的格兰芬多,而我是天生的斯莱特林……好吧我们性格不合。”

 

“那确实是很多情侣分手的原因——无论异性的还是同行的。”

 

哈利甚至能想象到对面那个马尔福翻白眼的动作。

 

“在霍格……学校里我们经常吵架,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蠢更爱出风头的人了,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救世主……好吧虽然确实是的……他的缺点一大堆,功课也差到不行,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

 

“但您最后也喜欢上了他了,不是吗?”

 

对面沉默了,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紧张。

 

“或许是吧。”那个马尔福拖长了音说,低低的声音在电流下变了声色,“除去他那一身缺点他确实还说的过去。”

 

“那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他离开了。”

 

哈利心里咯噔了一下,收音机里跟着沉默了一会。

 

“那么……他为什么会离开呢?”

 

“因为某些我们都没有办法决定的事。”马尔福停顿了一下,“或许也是因为我不够强大的缘故……我做了很多错事,虽然现在说也没什么用,况且在当时也不一定是错的。”

 

这个家伙真是太糟糕了——哈利想。

 

“那确实是有些糟糕。介意说一下您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吗?既然……你们刚一开始关系这么不好的话。”

 

是啊为什么呢?哈利想。

 

“……大概没有什么理由吧。”

 

好敷衍,哈利一口喝掉了自己马丁尼。

 

然而收音机又响了起来。

 

“当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图书室里,或者跑在走廊里的时候,我在他后面,他的背影又瘦又小,那个时候我想象不出来他会是那个……会肩负那么重要责任的人,我把这一切当做笑话,嘲笑他,讽刺他——当然不只我一个人那么做,但他没有放弃过,他会对我生气,冲我大吼,但是……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像星辰一样。”

 

“后来再看到他的时候我想我或许是喜欢他,即便他知道我所有弱点,每天每夜嘲笑‘马尔福你就是个胆小鬼’,而我同样知道他所有的缺点——他的缺点真是一大把,但即便这样,我就是喜欢他。”

 

“他走在大雪纷飞的庭院里,笑容比阳光还要美好,我就看着他,无论他是在冲我生气也好,装看不见或者真的没有看见我也好,我都会觉得他美好的不像样子,我想触碰他,什么样的他我都不介意,只是想触碰他,他的脸颊和指尖,而当我抓住他的双手的时候,我明白,是了,我就是喜欢他,那感觉奇妙得像魔法一样。”

 

是了,德拉科马尔福喜欢哈利波特,没有什么立场,也没有什么理由的,只是当他看到他,他体内的魔法就告诉他,就是他,看到了吗,就是他,在你眼里,他美好得像个精灵一样。

 

他曾在大战前将纯金的挂坠盒塞到他手上,告诉他“别忘了你是哈利波特”;也曾三个月不肯出门只是为了寻找他魔法的痕迹;他跑进禁林捡回复活石重新放回金色飞贼里带在身上,只是怕万一中的万一——即使他死了,他也还想在再见他一面。

 

哈利突然发现自己哭了,有泪水从他的左眼里流下,然后是右眼,然后流满他的脸颊。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进霍格沃茨时的样子,想起魔法石和密室和他死去的亲人,想起赫敏和罗恩,想起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他想起德拉科马尔福,想起他们一起提着油灯走进禁林,想起他们并排飞在天空,想起他搞砸他一次又一次的魔药成绩,想起他们拿着魔杖对着彼此,血从他的额角滴落,想起最后他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波特,我加入你。”

 

他想起他们每一次吵架的内容,还有每一堂课传过的小纸条,他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那么清楚——他怎么可以忘了?

 

哈利波特抬起头,调酒师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电台里早已不是那个频道,一首流行乐刺破他的耳膜。

 

他走出酒吧,一只栗色的猫头鹰落在他面前的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十一英寸长冬青木的魔杖。

 

哈利一把抱起那只猫头鹰拿过自己的魔杖。

 

魔法让他们相遇,魔法也终将把他带回他的身边。

 

今晚,霍格沃茨将不会入眠。

 

 

 ————————霍格沃茨夜未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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