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の猫

这是更早之前的贺文了，趁着圣诞一起搬过来，依旧是小甜饼0v0，圣诞快乐噻

第五个冬天

2002年的冬天，距离最后一战五年零三个月，大雪漫过了整个伦敦的街头。

 

德拉科马尔福一步一个脚印地踏过庄园里铺着青石板的街道，风扬起他的袍子，像某种长着翅膀的黑色鸮鸟。

 

家养小精灵们兢兢业业地收拾着房间，准备着即将，或许是已经提早到来的冬季，一开始就停不下来的大雪在大约三天以前就覆盖了马尔福的庄园，而炉火一旦燃着就会持续过整个冬天。

 

跟之前无数个冬天一样。

 

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座钟，凌晨五点零三十二分，这或许太早了。他拆开壁炉前的几封新的信件，有一封关于黑魔法治疗的预约，一张潘西从夏威夷寄过来的明信片，纳西莎和卢修斯寄来的信件，还有来自格兰杰——现在应该是韦斯莱夫人——的邀请函。

 

德拉科把自己丢进沙发里看那些信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过了，时间对他来说太过奢侈，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有时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当一切还没开始，而有些人还在的时候，德拉科不喜欢伤感，他喜欢带着假笑讽刺，格兰芬多也好，黑魔王也罢，而现在更多的是那些愚蠢的病人。

 

以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几个正在把旧东西搬出去的家养小精灵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跟他们的主人打招呼，德拉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波比可以把这个旧箱子丢掉吗？波比在储藏室里面发现了它。”一个小精灵问道。

 

德拉科瞥了那个箱子一眼，布满灰尘又肮脏不堪，就像面前裹着旧茶巾的家养小精灵。但他还是接过了它，然后念了个咒语打开了它的锁。

 

里面放着他在霍格沃茨的旧课本，被小精灵们排得整整齐齐，初级魔药学，魔咒，魔法史，变形术之类的，他拿出其中一本翻了翻，里面掉出来一张当年的笔记，它被折了三下放在书中，德拉科翻回去看了看银色封皮上的字。

 

数字占卜。

 

 

 

德拉科马尔福从来都不喜欢数字占卜。

 

用一连串的算式解出的上千万个答案，这种结果跟韦斯莱家的穷鬼们每天说的废话的无用程度不相上下。

 

“但你总能找到哪个才是属于你的最优解。”

 

银发的老教授这么说的时候，德拉科撇着嘴露出一个假笑，这概率堪比让哈利波特给他做巧克力。褐发的万事通小姐独自一人坐在他的前面，低头应付着那些算式，她在每堂课上都做得很好，尤其是没有另外吊车尾跟着的时候，因为男孩们没有选这门课。

 

之前是，现在也是。

 

“为什么你们不选择来魔法部工作？“赫敏在刚毕业的时候问两个少年。

 

“累。”罗恩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要成天跟一堆表里不一的人打交道，确实很累。”哈利说。

 

“那你们算怎么办。”赫敏嫌恶地看了罗恩一眼。

 

“先闲个几年。”哈利答道，语气里透着重重的疲累。

 

战后的一切都疲累着，即使一切都有了希望，但战争耗掉了这个世界太多的氧气。

 

“他的意思是他想退休了，这有什么关系，哈利波特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成为了继邓布利多之后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他马上就会被印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罗恩生无可恋的说，“而我还要为生存奔波。”

 

“哦，真棒。”赫敏看了一眼一脸“我要退休”的前魔法世界救世主，“看来你终于决定去做马尔福家的阔太太了。”她自言自语道。

 

毕业以后的赫敏和德拉科一直保持着微妙的朋友关系，这种关系大概类似于魔法部和圣芒戈，事实上也就是魔法部和圣芒戈。德拉科挑了挑眉，不知道当年的万事通小姐有没有正确预知到自己的现在——被一堆红头发，将来还会有更多红头发烦恼着过一辈子。

 

毕竟那时候她在数字占卜课上是那么的勤奋努力。

 

“你需要把这个算式开根号，然后找到表格里对应的字母，并翻译过来。”

 

“用不着你提醒，泥巴种。”德拉科恶狠狠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提醒你，但这个算式是我们两个一起完成的，而我不想在圣诞节的最后一堂课上得B。”

 

德拉科展开那张做满了笔记的羊皮纸，那个关于圣诞礼物的预言，上面留着最后的答案，属于他的，跟格兰杰不一样的答案，他在一个选项前做了跟赫敏不一样的选择，棕发的女孩解出来的答案是“The fifth winter ，chocolate“，第二天罗恩送赫敏巧克力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

 

但德拉科理所当然的没有，因为它的答案对应到字母表里翻译不出来。

 

The fifth winter，37117523

 

除了前面完全相同的时间外，属于德拉科的数字没有对应的字母，所以即使赫敏最后把他们的计算过程又检查了三遍并坚持让德拉科从新算了一遍，他们依然只得到了B。

 

“你确定你有认真地做每一个选项？”

 

“当然。”德拉科露出一个假笑。

 

“为什么你不在这里选择加法算式？这样你就能得出‘chocolate’。”

 

“如果我可以的话。”德拉科冷笑了一声，在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德拉科就喜欢冷笑，嘲讽着周围没有办法改变的一切。

 

哈利波特不会愿意陪德拉科过圣诞，德拉科马尔福也不可能在圣诞节留在霍格沃茨陪孤单的黑发男孩，他们之间差了不止一个从马尔福庄园到霍格沃茨的距离，即使是霍格沃茨特快，也要跑上个五年。

 

而那是他们到霍格沃茨后的第五个冬天，德拉科马尔福依旧没有拿到来自哈利波特的圣诞礼物。

 

他还是给他选了一包牛奶夹心的小饼干，用简单的棕色纸包着，并附上了一小枝绿色的槲寄生。

 

“那排格子是干什么用的？”德拉科挑眉问蜂蜜公爵。

 

“给孩子寄送礼物，你可以随便选一个，然后就可以拿到里面的礼物。”公爵将包好的饼干递到淡金发少年手中，“也可以把自己的礼物放进去。”

 

德拉科凑近了那排格子柜，“这上面没有署名字。”

 

“因为重名的人太多了，并且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我在上面编了编号。”

 

德拉科拿着他的饼干盯着那排柜子。

 

“蜂蜜公爵的糖果店牌是多少？”他突然问道。

 

“霍格莫德37号。”蜂蜜公爵说。

 

“今天是十一月七号吗？”

 

“是的孩子。”

 

德拉科“哗——”地打开了标着0523的那个柜子，里面没有礼物，只有一张字条

 

如果你选中了这个柜子，那么你可以得到一份来自哈利波特的圣诞礼物，你可以找他或者罗恩或者格兰芬多的谁，那么你就可以得到一份巧克力。

 

他将那张字条揣在了兜里，然后抱着他的饼干离开了蜂蜜公爵的店，没有假笑的。

 

德拉科将那张旧羊皮纸压在桌子下，然后重新翻开他数字占卜的课本，初级课本上只有一些关于音乐或者美术之类的占卜，用来寻找一些古典的曲子的某一小段的谱子或者某幅名画的日期，而中级课本上开始有了一些关于重要日期的占卜，或是一些关键词语的暗示

 

而这些被他用来去截落单的救世主。

 

“冻得发抖的救世主大人，需要我教你一个大号的保暖咒吗？”

 

哈利从水洼里爬起来，湿漉漉的黑发贴在他的额头上，眼镜碎了一块，全身冷得发抖。

 

“去死吧，马尔福。”

 

淡金发少年大笑着。

 

“为什么马尔福总是能这么巧合地出现？”哈利问赫敏，他的领子皱着，头发还在滴水。

 

“如果你再勤奋一点的话，我会劝你选修数字占卜。”

 

“杀了我也不会。”哈利坚定地说。

 

但他后来跟着赫敏去听了一节课，赫敏和德拉科的两人小组变成了三人小组，那堂课后万事通小姐为了她的第一个B-而冲罗恩发了整整一个月的火。

 

所以他们不是不可以一起上课，虽然他们会在课上吵架，就像他们可以一起去过禁林，虽然每个树木都记住了他们的咒骂。

 

但即使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德拉科也会记得不能把哈利自己仍在里面，因为即便他是救世主，但更事实的是他是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并不是那么聪明的男孩，会在课上睡觉，会记不得魔药的步骤，即便那简单地要死。

 

他从来都是那么认为的。

 

德拉科把书本翻到计算日期的那一页，那个公式跟当年一样复杂又巧妙，他用它做了很多事情，该做的，或不该做的，但是那时候他已经不愿意做一个无能为力的人。

 

“你确定伏地魔会在下个星期三有动作？”哈利问德拉科。

 

德拉科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那个小个子的绿眼睛少年，比如现在，那个认真斟酌着一切的少年，被那些甘愿跟随他的比他大了不知几轮的成年巫师围在中间，用不带什么感情的语气问他。

 

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第一年到最后一年。

 

“没错，这是最简单又古老的占卜术，如果你愿意相信它的话。”淡金发少年冷淡地说。

 

赫敏点了点头。

 

哈利用手拢了拢他乱乱的黑发，“既然一切都起源于预言，说实话我从没做过什么有用的占卜，我不信预言。”

 

“但我信你。”

 

壁炉的火恍恍惚惚，湿冷的空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映上橙黄色的光泽。

 

德拉科突然想起来哈利波特到最后也没有学会他常用的那个保暖咒，虽然现在的他闭着眼睛只用花两分钟就能想出来一个更复杂的保暖咒，但那不是德拉科马尔福的保暖咒。

 

德拉科将那张羊皮纸翻过来，变出了一支羽毛笔开始打草稿。

 

座钟的指针从整点变到半点，绿色的宝石被炉火照得暖暖的。

 

他算出了一个时间，即使五年没有碰过算式，德拉科依旧是以前那个德拉科。

 

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座钟，距离七点还有三分钟。

 

几个简单的数字落在他的纸上。

 

壁炉的火晃了一晃，然后变成了绿色，绿眼睛的，成年男巫从里面走了出来，雪花掉了一地。

 

“我要冻死在十一月的伦敦了。”

 

哈利昂着脸生气地说。

 

“被你这个闲在家里的人这么抱怨我感觉很不满。”金发男人拖长音调说，他没有抬头，依然在看那几个数字，并甩了一个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无杖保暖咒，“教授怎么样？”他淡淡地问

 

“有两只绿眼睛的松鼠在他墓碑后面安了家，挖了个洞放满了松子，他要是再为了这事冲我嚎叫让我去墓园看他，我就把他的画像砸烂在霍格沃茨。”哈利咒骂道，“该死的老蝙蝠。”

 

“即便是这样，凌晨五点钟也是早得有些过份了。”德拉科不留情面地戳穿了他。

 

哈利瞪了他一眼。

 

“他昨晚三点钟找到我。”

 

“你是闲的了。”德拉科冷淡地说。

 

“去死吧马尔福，我已经接受了霍格沃茨的聘书，你看到了的。”

 

“黑魔法防御术，多荣幸。”德拉科露出了一个假笑，“我是不是要提早准备你的失业派对。”

 

哈利将外袍递给波比，穿着茶巾的小精灵开心地抱着它离开了房间。哈利抖了抖头发上得雪然后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德拉科顺手把他揽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哈利问德拉科。

 

“一些简单的算数题，顺便，我突然想起来。”淡金色头发的少年凑到哈利耳边轻声说，“你好像还欠了我一个礼物。”

 

所以即便是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直到现在也依旧每天都在吵架，他们还是住在了一起，即便德拉科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人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还是为了哈利放弃了原来的自己，即便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距离需要霍格沃茨特快跑过五个冬天，哈利波特最终还是喜欢上了德拉科马尔福。

 

以及，即便德拉科不喜欢数字占卜，他依然用它得到了救世主的第一份礼物。

 

这是第五个即将到来，或许已经提早到来的冬天，在疲累的战争后的第五年，也是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在一起的第五个冬天。

 

跟之前那几个冬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