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飘忽的,像水气与云雾

【云亮】双龙记(序)

三国+十二国记背景,私设众多……



  双龙记·序


  暮色四合的时候,仙山的雨大了起来,珠玉样的水滴子落在水镜阁的飞檐上,琉璃瓦莹润如象牙的托盘,捧着叮当作响的玉。


  诸葛亮独自站在仙山的崖边,微阖着眼,任细碎的雨一滴一滴坠上他扇子一样的眼睫。


  虚海的浪一层层打在乳色的山石上,雨声中杂入轻缓安然的足音,有人拨开湿草叶走到他身边,三十六骨紫竹撑起蝉纱制的伞,在诸葛亮头顶拨开一层雨帘。


  “不回去避避么?”徐庶的声音温润如轻柔的风。


  只是耳畔的风是尖锐而有些刺耳的。


  诸葛亮微微勾起嘴角。


  “元直,仙山下雨,是不是很少见的事情?”


  徐庶略微思索了一下。


  “自我出生以来,大约也只有那么两三次吧。”他缓缓地道。


  “雨落无情。”


  诸葛亮望向虚海,似乎是想看透那厚厚的白雾。


  “九州之地,会经常下雨么?”


  “风霜雨雪,是凡境的常态,只是我们不习惯罢了。”徐庶淡淡地道,“你不是麒麟,姊姊们或许希望你一直呆在仙山。”


  而此时徐元直口中的仙子姐姐们正焦急地等在水镜阁,左一圈右一圈,晃得司马徽头疼。


  雨势渐急,九脊的屋檐下挂着白玉的水铃铛,纱灯亮了起来。


  庞统和司马懿正坐在窗边下棋,落子声清脆如屋外的雨。


  “有什么急的?元直不是已经去寻孔明了吗?”司马徽无奈地道。


  “水镜真君您就是太容易放心了!”仙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道,“您肯定又忘了上次的疏忽!哎……孔明只有百岁不到!万一明儿个发热生了病,得补多久才补得回来?”


  “孔明又不是麒麟,没那么娇贵……”司马徽揉着眉心解释道,只是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仙子的声音里,被虽然听到却不打算插嘴的另两只麒麟置若罔闻。


  仙山的麒麟,从仙山灵木落下的胎果中孕育而出,是被先帝择选出来,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承担着为九州之国择选明君的仙兽。麒麟们自幻化成人的那天起便要学习六艺礼法,直到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麒麟,便会离开仙山,前往九州十二国其中之一,以台辅的身份为百姓择选国君。


  麒麟是祥瑞之兆,有麒麟作为台辅的国家通常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加之妖魔畏惧麒麟祥瑞之气,会自主远离有麒麟庇佑的土地,所以每当九州之国的麒麟仙逝,民生凋敝之时,仙山的灵木便会顺应民意孕育出新的胎果。


  只不过灵木作为三界灵力之源,汲日月精华,虽受天帝点化作为孕育麒麟的存在,其行为却不是完全受天帝约束的,于是偶尔的偶尔,也会在吸纳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孕育出麒麟之外的东西——比如,龙。


  诸葛亮不是麒麟,而是龙。


  仙子们倒不论灵木诞下的是什么,一样视如己出,当成宝贝捧着来爱。


  更何况那日暴雨忽至仙山,灵木在雨中诞下了一对双龙胎果时仙子们正坐在水镜阁同司马徽观雨品茗,闲谈着九州之中君主和麒麟们的轶事,待发现灵木异动并冒雨赶至灵潭的时候,双龙胎果中的一个,已经顺着仙山绵延的溪流遗落在了虚海。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护成这样,搞得好似别的麒麟不是亲生的。”庞统拿棋子敲着桌子道。


  司马懿冷笑一声:“丢已经丢了一个,总是要寻点心里安慰的。”


  凤雏君玩味道:“仲达,你要再落错一字,可就是死棋了。”


  未来的魏国麒麟凤目一挑,余光望向万字窗外。


  雨未停歇。


  这是九州历七百二十七年的秋天,彼时蜀国正经历着第七十二个失王之年,蜀国麒麟法孝直还在为寻找新王而奔波,距离刘玄德渡过虚海三顾仙山自荐为王还有十年,而距离诸葛亮成为蜀国台辅,距离蜀国迎来百年倾颓后长达千年的盛世,还有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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